这次,我終于去到了我早已梦寐以求的元江羊岔街南溪老林。
羊岔街位于哀牢山东南部,元江县的西域。
南溪老林宛如一条镶嵌在哀牢山上瑰丽夺目的绿丝带,这里动植物种类繁多,有野生的名贵兰花、马鹿、亚洲狗熊,又以南溪蜂蜜尤为出名,被称为哀牢山上的一颗明珠,是我县最高寒的雨林地带。
其主要居民多为哈尼族,由于地处湿寒边缘,他们多以盛产原生态的农作物为经济支柱。
我们开车刚进南溪的边界,放眼望见了一股清流和满眼的绿,在这青山绿水的衬托下,南溪老林显得格外养眼。
刚一下车,一阵凉风从迎面沁入心扉,一股清鲜的空气扑鼻而来,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。
山顶的风力发电车在向我们招手呼喊,风车下成群结队的牛儿,在宽阔的草地上安闲自在地品味着芳香的草尖。
羊群一会儿在山梁,一会儿跑到山凹,那速度想抢拍入镜都无以能及。
远望山涧的湖泊,它像一面明镜,清晰的映出蓝蓝的天,白白的云,墨绿的树。
在寒风的洗礼下,漾起层层縠纹。
难怪如此优越的人间仙境,才孕育成就了我们元江这独一无二的野生古茶林。
从草坪出来走进古茶林,那扑鼻而来的茶香飘至我的鼻间。
山谷两侧山峰那郁郁葱葱的乔木、灌木成片成林,通往幽幽峡谷中间及两侧就是百年甚至千年的古茶群。
那一棵棵古茶树,树根深深的扎进落叶生成的腐质土里,吸收着丰富的养分。
那树干坚硬如铁,那长满绿黄色苔藓的枝干,被岁月的苍穹刻出的刀疤似的伤痕,斑驳的树皮上,那沟沟壑壑,就像是一道道的山脉和河流,向我们述说着久远的历史沧桑。
让过往的人们见证了它们的百年风雨,千年春夏秋冬的轮回,它们用自己的坚强和韧性,用巨大的力量托起了这一片生命的茶林。
那虬曲、满含坚韧有力的茶枝,苍劲挺拔,饱经风霜,它们经历了春秋的更替,目睹了世间的苍海桑田,见证着世间的发展历程。
它们那古老的躯体依然挺立,生生不息,谦逊地向每个山民躬身迎迓,是那样的朴实,那样的厚道,那样的真诚,就像我们哈尼山寨的父老乡亲,它们食的是风餐露宿,献给人的是舌尖美茗。
不知不觉,一棵高大枝繁的古茶树吸引住了我,它树高约10余米,胸径35厘米,胸围约96厘米,看不出它历经了上百年还是上千年,但并未任何衰老的迹象。
我轻抚着这棵饱经苍桑的古茶树,让我情不自禁想到了它坚韧不拔、迎风而立的性格,那矗立于茫茫丛林中的那一株绿色,不畏一切的艰难,不得不令我感叹生命的顽强。
望着它傲立着的身影,枝干曲曲盘盘,残叶似帜,那枝枝条条在午后的逆光映衬下,形成简洁明快卓有意趣的线条,在寒风中呈现出婆娑的素描画面,虽然有些凄凉,也有些萧瑟,但递射出的却是冷峻而幽寂的投影。
闭上眼睛,仿佛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,渐渐睁开双眼,身旁的古茶树依旧高大挺拔,那苍老的树皮好像在无声的诉说着百年的故事。
冬日,它虽少了以往的繁茂,但屹立于苍天的那种气魄,却依稀还在。
自然润万物百草,得天地恩宠,这棵古茶树才能百年乃至上千年矗立于深山空谷之中,虽为恩宠也不失为一种砺炼,它在多少的四季轮回中更迭岁月,在风雨的洗礼中吸收天地灵气,仿佛如一位大智若愚的老者,默默地静守着与它有缘之人的品尝。
沿着山谷,顺着棵棵古茶树轻抚品尝而下,我眼前一亮,看见在枝枝丫丫的枯叶间,抽出了一个个鲜绿可爱的小芽苞,含羞待发。
它们在寒风中探出头儿,微微颤动,大有嫩蕊摇绿,娇羞欲泣之态,就像刚诞生的婴儿,那么娇嫩,那尖尖的芽儿如雀嘴在吮吸着妈妈的乳,还不时闪出点点亮光。
我小心翼翼地摘下它,轻放鼻前,顿时一丝特有的茶香味沁入心脾。
我慢慢咀嚼"雀舌茶",凉,甘,柔,绵,着实迷味,再饮口水,甘甜淳润,汁香入舌,质糯味香,柔滑细腻,几乎没了任何一点的苦涩。
时过久久,依然回甘津生,绵密强烈,舌底鸣泉,喉韵深远持久,清凉舒爽,让人产生无限遐想:我仿拂看到一壶香气沁心的原生态茶,举杯品饮,浑身充满活力。
是呀,"有好茶喝,会喝好茶,是一种清福。
"鲁迅先生如是说。
清福难享,生活劳碌,琐事缠身,能沉静得下来的,是很难得的;清福难享,人们慢慢忘记了茶是要细品的,浓茶成了提神的佳品,茶气的馥郁清雅却有些被人们遗忘了,会品一杯好茶,是很难得的;清福难享,即使是能摒弃世间烦扰,也拥有品好茶的灵敏味蕾和嗅觉,但真正的好茶却是不多见的。
百年树人,千年树茶。
南溪古茶树静默处世,观风雨霜雪,尘泥砾石,苍海桑田的莫测变幻,化而为一,包容万象,不以物喜不以己悲。
这一层层,一厢厢,披着袈裟灵魂的古树茶。
与百年前的古人们共饮一杯茶,每一片枝叶的生长都向人们傾诉着穿越千百年而来的故事,有温度的历史在灵魂深处展开。
面对这千百年古茶林,渺小的我,只能用微不足道的文字诉说那满是风尘的故事……这些古老的茶树,如同百岁老人,从久远的岁月里诞生,从小苗长成小茶树,从小茶树长成古树之神,在数百年酷寒严冬里走来,历经了多少困苦,才葆得一春一发芽,一芽一壶香啊。
我的心中顿时升腾起神圣的庄严和深切的敬畏。
站在这古茶林,我仿佛看到:我们的祖先在喝茶消食解渴,醒脑明目;哈尼村民背着小背篓采摘茶叶;赶马的商人在等候茶叶下树;听到茶马古道上那成群结队的马队,驮着古树的茶,去京成,去緬甸……。
这古茶林,不仅滋润了一方土地,也滋润了世界;它的芬芳与柔情,已永久留在人们心头。
古茶,这奇妙无穷的香美,让人变得儒雅,让人变得细腻,让人变得豁达,也创造出了更为悠长的奇妙文化,被这一方的人和世上的人长久向往。
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":我们一定要养护好我们的绿水青山,守住我们的金山银山。
愿元江南溪老林永远生机盎然!生生不息!